“买书”买书难，难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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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晓炜   

  下班途中，妻子打电话，让我去书店帮女儿买本练习册。孩子的事，耽误不得，我调转车头欣然前往。

       步入书店，一股只有书籍特有的油墨香，便开始在鼻尖萦绕，好似一股清泉，直抵心灵，顿觉神清气爽。望着琳琅满目的图书，我突然发觉已经N久没有逛书店和买书了，不免有些怅然若失。

       小时候，虽然没钱买书，但阻挡不了我对书的渴求。那年随父亲交公粮，不经意间看到粮站旁新开了家书店。那么多五彩缤纷的小人书，一下俘获了我的心。我贪婪地看着书的封面，竟然有我心心念念的连环画《杨家将》，那一刻，我恨不得把这些书全部抱回去，每天可以好好地看。但是，这在当时无疑是一个奢侈的愿望，因为家里穷得连我交学杂费都吃力，何谈额外有钱买书呢。小人书太诱人了，回到家，我还沉浸在穆桂英大破天门镇的情节里。实在抵抗不住强烈的诱惑，从父亲的口袋里偷了一块钱，趁放牛时，跑到书店买了三本小人书。

       正当我躲在河滩急不可待地翻看，不知道父亲如何找到了偷钱的证据，狠狠地揍了我一顿。若不是母亲劝解，恐怕连书也被扔进河中。从那以后，我再没买过书，但在心里，暗暗与父亲较起了劲，挣钱买书、买好多的书。

       机会终于来了，那年冬天，老师说作文写不好，可以多读读作文选，看别人是咋写的。而对于我来说，有本作文选是关键。

       放学后，我兴匆匆准备向母亲提买书的事，但见卧病在床的母亲愈加消瘦，我默默地走开了，委屈地蹲在墙根抹眼泪。我正感到孤助无援时，忽然看到屋檐下挂着父亲外出打工前用过的捕鱼抄网，顿时眼前一亮，赶紧取下，迎着凛冽的寒风，跑向了河湾。

       站在冰冷的河岸，我挥动着笨重的渔网，一次次于满是浮冰的水中来回推拉。我的辛苦终有回报，捕获了几条鲫鱼。

       次日清晨，拎着活蹦乱跳的鱼儿，我怯生生地走进鱼市。一位大爷见我冻得瑟瑟发抖，掂了掂鱼的重量，慷慨地给了我一块二毛钱，把鱼买下了。我紧紧握着人生“第一桶金”，别提多兴奋了，挣钱买书的愿望实现啦。

       从此，我靠捡鸭毛、拾麦穗、摸螺蛳等换钱，不仅买了《读者》《辽宁青年》《少男少女》等杂志，还拥有了路遥的《人生》、金庸的《射雕英雄传》、琼瑶的《在水一方》等书籍，有钱买书、攒钱买书，是我青春年少时的最爱。在买书读书的过程中，使我对家乡的麦波稻浪，充满诗意般的幻想，更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无限向往与憧憬。以至于初中毕业后，我就穿上军装，离开了家乡。

       到了部队，每月三十五块钱的津贴，我除了买些生活必需品，剩下的全部买了书。当战士那些年，我先后买了《炮群》《芙蓉镇》《战争与和平》等，年年订阅《诗刊》《散文诗》和《演讲与口才》，不论是抽屉，还是储物柜，弥漫的满是书香。只要时间允许，我就如饥似渴地贪婪阅读，不论训练多苦、工作多累，身心始终是愉悦的。

       转业到地方工作后，尤其这两年，我总是为工作忙碌和家庭琐事的干扰，加之受电子书和网购的影响，每月虽然拿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薪水，也发表过一些关于读书生活的拙作，而到书店买书的次数，屈指可数，写作的话题也大多涉及过往。

       一次重逢，便是无声的承诺。如今，再次走入书店，为了不给人生留下太多的遗憾，我决定从现在开始，重燃那渐去逛书店买书的热情，让心仪之书不再从眼前错过。

好了，关于买书难，难买书就讲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