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神仙世界，丹青辉焕 浅析永乐宫壁画的“线”“色”“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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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周刊记者 潘玮倩 通讯员 粤博宣

日前，“观妙入真：永乐宫艺术展”在广东省博物馆举行。其中，观众可通过高清打印技术等，现场感受著名的永乐宫壁画——这个中国壁画艺术集大成者的风采。这些壁画，虽出自民间匠人之手，却与同时代中外艺术大家的作品相比而毫不逊色，它完美的构图、娴熟的笔法、生动的形象，以及与建筑艺术的浑然一体、宏伟精丽，让人一见难忘。

记者在广东省博物馆的展厅，看到了关于永乐宫壁画的详细介绍。以下将结合本次展览展板上的研究文字以及相关图片，为读者做一简略导赏。

永乐宫壁画采用中国传统胶彩壁画绘画技法，沿袭唐宋画风，用笔简练又有变化，以线为骨，充分发挥线条丰富的表现力。壁画设色则是传统的重彩勾填法，以青绿为主色块，并运用沥粉贴金等工艺突出画面重点，庄重沉稳的基调上又添神仙世界的华美。在多种技法的配合下，绘画内容既彰显浓郁的道教文化，又贴近世俗生活，将观者带入一个鲜活的感官世界。

永乐宫壁画的“线”

●以线为骨

壁画绘制最重要的技法是对线条的运用。笔力精妙、豪放洒脱的线条起着立骨的作用。用线可塑造人物，描摹各种质地的服饰器物；描绘各种自然景物，特别是难以摹拟的云气景象；表示山水树石、宫廷市井。

永乐宫壁画中，线是所有形象造型的基础，疏密有致，又极富律动感。其中，以铁线描和兰叶描为代表的多种线描技法融合应用，浑然天成，共同塑造了兼具庄严肃穆与灵动缥缈的众仙朝觐画面。

●铁线描

铁线描因线条状如铁丝而得名，是一种粗细变化不显、遒劲有力的圆笔线条。由铁线描勾勒成形的衣纹线条常堆叠下坠，若“曹衣出水”。永乐宫壁画人物的官帽、官带、头顶圆光等均以此画法来体现其硬度，以展示沉着稳重的视觉效果。运笔均匀，线条的组织和方向的变化侧重一致性，使壁画统一又富于变化。

●兰叶描

唐代吴道子是方圆凹凸的兰叶描的代表人物，在行笔过程中有意识地用力不均，时提时顿，出现逐渐变粗又忽而转细的线条效果，刚柔相济，形如兰叶。此笔法常用来表现复杂的衣纹以及不同人物的面部线条。由于永乐宫壁画描绘的是仙人题材，用兰叶描的特性来表现仙人的飘逸和灵气，也最合适。

●高古游丝描

高古游丝描因线条描法形似游丝而得名。《绘事雕虫》载：“游丝描者，笔尖遒劲，宛如曹衣，最高古也。”线条提按变化不大，细而均匀，多为圆转曲线，顿笔为小圆头状。顾恺之是将高古游丝描发展到完美的代表人物之一。

永乐宫壁画的“色”

●添彩夺目

永乐宫壁画采用了中国传统绘画技法中的重彩勾填法，利用线条勾勒形状，以石青、石绿为主体颜色统领全画，加入棕褐、赭石、朱砂等色调进行点缀，整个画面显得稳重浑厚而又富于装饰性美感。在壁画绘制时，将矿物颜料与其他颜料混合，如朱砂和铅丹混合为红色颜料，石青掺加不同比例的高岭石或者铅白形成不同色调的蓝色。经过混合的颜料充满变化，使壁画呈现出层次丰富的视觉效果，且稳定持久。

永乐宫壁画的“妆”

●沥粉贴金

永乐宫壁画娴熟地将沥粉贴金技法大量运用于神仙人物的冠带、衣襟、飘带、盔甲及器物如熏炉等处，是该工艺的优秀典范。沥粉的传统方法是将白土粉、胶、熟桐油装在猪尿泡里，束上细铜管，像挤牙膏一样挤出凸起的线条，装饰在壁画上，形成一种立体的装饰效果，打破了原有的单一平面艺术表达手法。贴金则是将金箔用桐油直接贴到沥粉后的凸状线条上，以丰富绘画表现手法，增强光感效果。

消失的传统画塑妆金技术

●截金工艺

彩塑妆金源于中国，是利用贵金属装饰壁画和彩塑的特殊工艺，主要分为泥金、沥粉堆金（贴金）、拨金和截金等。其中，截金制作较为复杂，需要将多层金箔热熔，用竹刀切割成金线，再用胶将金线按照固定顺序贴在指定部位，从而完成塑像的截金装饰过程。因其工艺繁复、精美华丽，具有极强的装饰效果，一般仅运用于高等级造像。目前最早见于北齐，至唐代发展成熟，并随文化交流传至日本，宋元以后该工艺日渐势微，直至失传。目前，在永乐官塑像残块中发现了截金工艺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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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宫元代壁画 中国寺观壁画的最高成就

永乐宫又名大纯阳万寿宫，是为纪念我国道教人物吕洞宾而按照宫廷典制建造的，始建于1247年，竣工于1358年，历时一百一十多年，几乎与元朝共始终。它与北京白云观、陕西户县重阳宫并称为全国道教三大祖庭。

永乐宫以精美的壁画艺术、巍峨的宫廷建筑、奇迹般的原貌搬迁和高深的道教文化享誉华夏，名扬四海。特别是其元代壁画，堪称人类艺术殿堂的璀璨明珠。永乐宫元代壁画总面积1000平方米，题材丰富，画技高超，代表着中国寺观壁画的最高成就，是目前世界现存的古代壁画艺术宝库之一。三清殿《朝元图》是永乐宫壁画的精华，是世界美术史上的杰作。

永乐宫壁画继承了唐宋以来优秀的壁画技法，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龙虎殿、三清殿的工笔重彩人物群像，表现了道教诸神朝拜原始天尊的宏大场面，集中强调了道教“万物归元”的思想。纯阳殿、重阳殿以分幅山水人物兼通景连环画的方法，分别绘制了吕洞宾、王重阳的传奇故事，表现了道教“敬天爱民”的人本思想。这些规模宏伟、内容丰富、艺术精湛的壁画作品，是研究十三、十四世纪中国社会政治、思想、文化和艺术难得的宝贵资料。（引自《永乐宫壁画》，萧军编著，文物出版社，2008年6月第1版）

■本版图片由粤博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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