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臣氏”百年老品牌陷关店潮，背后金主李嘉诚早已套现440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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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创业邦

作者丨无言

题图丨图虫创意

你有多久没买过屈臣氏了？

随着HARMAY话梅、HAYDON黑洞、WOW COLOUR、THE COLORIST调色师等集合店的逆势崛起，传统零售美妆巨头屈臣氏却渐渐在年轻人眼中“销声匿迹”。屈臣氏最近的一次在国内引发舆论，还是因为其女主播直播间辱骂消费者……

“店员服务差”、“商品价格贵且常变动”、“一进门就是推销”等等消费者对屈臣氏的声讨声也是不绝于耳。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这样“万夫所指”的屈臣氏的背后金主是蝉联香港首富的李嘉诚。

3月16日下午，李嘉诚旗下长实集团召开2022年度业绩发布会。而台面上摆着的“C位”，就是屈臣氏的蒸馏水。然而屈臣氏的母公司长江和记实业有限公司发布的2022年财报，却是屈臣氏中国近9年来最差的业绩。

众所周知，中国首富钟睒睒的农夫山泉为其稳坐首富之位，而李嘉诚的屈臣氏却越发落寞。

2023年福布斯中国香港50大富豪榜发布，长和系创办人李嘉诚以身价390亿美元，继续蝉联香港首富宝座。这么有钱的他为何“见死不救”？

一天关闭一家店

 屈臣氏正在被年轻人抛弃

数据显示，屈臣氏2022年全球总营收同比下滑2%至1696.45亿港元，EBITDA（税息折旧及摊销前利润）为143.09亿港元，同比下滑11%，跌至2020年的水平。

最为值得关注的当属屈臣氏中国创下了近9年来业绩最差的一年， 2022年屈臣氏大陆营收仅为175.79亿港元（约合人民币154亿元），同比下降了足足23%；息税前利润2.62亿港元（约合人民币2.3亿元），更是较去年同期足足下跌了85%！

除此之外，屈臣氏的全球店铺从2021年的16398家下滑了到了16142家；而其中，中国地区门店则从2021年的4179家减少到了3836家，减少了8%，而关店数量更是达到了343家（高于全球门店下降数量），这也意味着，屈臣氏在内地平均一天就要关掉一家店。

曾经的屈臣氏在内地占据各大商场C位，门庭若市“挤都挤不进去”。而如今，常见的绿色logo下，屈臣氏的消费者常常还没有工作人员多。偶然进来的顾客也往往“直奔目标”，在一众新式美妆集合店内熙熙攘攘的映衬下，屈臣氏显得格外不起眼。

下图为屈臣氏

屈臣氏不仅仅渐渐被Z时代的消费者抛弃，就连昔日对其唯唯诺诺的客户和品牌方都转变了态度。

商场管理方从对屈臣氏的合同“不敢改一字”变成了“嫌弃其赚钱少”——

“合同一签就得8年，若按照现在屈臣氏的收入，给它我们商场一楼最好的位置，一平方米只能赚几十块，倘若租给别的商户，一平方米能赚两三百块。”

屈臣氏在中国盛行的30多年间，菲诗小铺等不少红极一时的海外品牌，都是借着屈臣氏才打开的市场，但如今这些品牌大多选择了“逃离”。

究其原因，屈臣氏对昔日入驻品牌有着严苛的保证金和保底销售额要求，曾有知情人士表示，屈臣氏以贸易折扣为主的前台毛利率多达30多个点，各种费用和门槛带来的后台毛利有15-20个点，这也就意味着品牌要是想和屈臣氏合作，那么就要向屈臣氏白白送上高达40%-50%的毛利。因此，很多小品牌和屈臣氏的合作都是“赔钱赚吆喝”。

这么高昂的“保护费”也让新兴国产美妆品牌如完美日记、花西子等望而却步。丁家宜、卡尼尔、露华浓、美即、牛尔亲研NRK、花皙蔻等品牌也相继退出屈臣氏。

兴业证券有研报指出，国内美妆集合店单店营收差异增大，丝芙兰品牌价值全面领先屈臣氏，最大原因在于，丝芙兰以丰富的进口品牌形成竞争优势。

而屈臣氏主打高端商品的平价自营，但就连自家销售人员都吐槽：“女孩子买护肤品有两个需求:第一是护肤的功能性需求,第二是品牌需求。护手霜别人拿出来是欧舒丹，你拿出来的却是屈臣氏骨胶原。”

而业绩不佳，更是让往年月薪上万的屈臣氏销售人员，如今拿着不到2000的“最低工资”，还时不时会因为达成不了销售指标而无奈自掏腰包买下商品。

百年屈臣氏

怎么落在李嘉诚手里？

这样的屈臣氏，首富其实也没少往里砸钱。曾经火遍抖音的神曲《热爱105℃的你》就是2019年专门为屈臣氏蒸馏水打的广告。

只不过，歌曲火了，屈臣氏蒸馏水依旧无人知晓。难道，首富的屈臣氏真的“拖了后腿”？

李嘉诚和屈臣氏，曾是资本圈极负盛名的资本与品牌的结合。

首富李嘉诚提供了资本，但实际上，或许很少有人知道屈臣氏曾是跨过百年历史的老品牌。而屈臣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遥远的1828年，清朝道光年间以鸦片戒烟药起家的一家西式药房。

在屈臣氏最为辉煌的时代拥有100多家联营药店商店销售其品牌鸦片戒烟药，李鸿章都为其“戒烟药”代言。屈臣氏的上海分店曾出过一本广告册，名为《惠济全书》，其中重点便是刊印包括李鸿章、左宗棠、沈葆桢等17位清朝大官的题字匾额。

到了20世纪初，屈臣氏已然成为远东最大的药房，连孙中山在香港读书时都曾获得“屈臣氏奖学金”。

拥有了资本的屈臣氏又在可口可乐的刺激下，拿下了当时可口可乐的在华经销权，1903年屈臣氏蒸馏水就已正式创办，是中国首家汽水厂，其生产了6款汽水产品，“新潮”的广告在当时随处可见。

凭借着“药品+苏打水”这两大核心业务，屈臣氏开始进口化妆品、照相机、食品等，主营产品达到了300多种。二战以后，屈臣氏更是逐渐发展成为全球化的药妆品牌。

如果不是战争导致业务被迫中断，屈臣氏也不会落到李嘉诚手里。

而当1981年李嘉诚成为屈臣氏最大股东时，以屈臣氏作为主要营收来源的和记黄埔的市值达到了60亿港币，是当时香港最大的上市公司之一，而李嘉诚的长江集团彼时市值不过6亿。

2007年，屈臣氏将事业重心重新转入内地，迎来了近十年的高速发展期，以平均每年200家店的开店速度跑马圈地。2009年，屈臣氏就一度成为了我国最具规模的个人护理用品零售连锁店。2015年时屈臣氏中国门店数量达到了2483家。

相比于农夫山泉为钟睒睒打下了半壁江山，李嘉诚的屈臣氏也一度疯狂“揽钱”，成为了支撑其商业帝国的“现金牛”。

媒体爆料，最赚钱的时候，屈臣氏在全球开了超过1.6万家门店，全年营收超过了1600亿，相当于每天都为李嘉诚进账超4亿！

要知道，作为全球化妆品零售巨头，屈臣氏赚的，妥妥都是真金白银！而现金对于李嘉诚发家的房地产行业来说有多重要，自然不言而喻。对此，李嘉诚也亲自说过：“公司有了利润，但没有现金流时，业务大多会撞板。”

众所周知，李嘉诚以地产、零售、能源、通讯、基建5大板块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其中以屈臣氏为代表的零售业的平均毛利不到15%、净利润不到3%，却依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李嘉诚其他商业板块的“弹药”来源。

2013年底，市场传出屈臣氏将在中国香港、伦敦两地同步上市，估值高达1920亿港元到3120亿港元。

然而没成想，这竟然成为了屈臣氏的“最高峰”。

2014年，国内电商巨头阿里、京东同时在美国上市。线上的迅速扩张冲击了一大批线下实体，而其中既拼不过商品广度也逐渐丧失性价比优势的屈臣氏更是首当其冲。

从2015年开始，屈臣氏在中国市场的业绩增长就几乎停滞，2016年首次出现营收负增长，此后几年的增速，除了2018年增幅有10%外，基本徘徊在3%-4%之间。

商品老化与BA强制销售是屈臣氏最受诟病的问题。

为了应对电商冲击，屈臣氏也试图追上年轻人的步伐：与《阴阳师》合作推出“玩美召唤官”、 尝试和line friends展开联名、与巴黎欧莱雅和美宝莲纽约合作设计中国首个Colorlab全新彩妆概念店等。

2019年7月26日，屈臣氏发布了首位虚拟偶像代言人“屈晨曦Wilson”。2021年2月28日，屈臣氏官宣签约“顶流”蔡徐坤为品牌代言人，希冀以此拉动新的流量入场。

但对屈臣氏而言，最重要的线上布局却“晚”了一步。直至2017年3月屈臣氏才从“卖会员卡”中挣脱出来，对电商“屈尊”，宣布与天猫进行渠道合作。

然而屈臣氏线下备受诟病的“夺命导购”模式，也被原封不动的搬到了线上，成为“私域营销”。屈臣氏的品牌力，反而越来越弱了……

无利可图了？

李嘉诚不想救屈臣氏

刚得到屈臣氏时，李嘉诚曾花了大笔钱助力屈臣氏的壮大。

在接手屈臣氏不久后，李嘉诚就专门从英国聘请了零售连锁超市阿斯达（ASDA）的年轻执行董事韦以安来到香港管理屈臣氏。1972年，李嘉诚收购百佳超市，意欲“做大”屈臣氏。

从2000年到2005年，李嘉诚为屈臣氏买下了全球各地10家大型零售企业，被李嘉诚看上的，大多都是当地数一数二的零售巨头。

其中2000年，李嘉诚更是花了13亿欧元折合人民币超百亿收购了欧洲第三大药房连锁店荷兰保健及美容产品零售集团KG；2005年，李嘉诚斥巨资5.34亿欧元（折合人民币48亿元）得到了法国最大香水零售商玛丽诺（Marionnaud）的控股权。

屈臣氏在内地发展时，李嘉诚也借助自己在地产界的关系，和万达、中粮达成合作，让屈臣氏拥有了优先进驻权，从而以最低成本迅速扩张。

2008年金融危机席卷全球，李嘉诚的产业正是凭借着此前对以屈臣氏为代表的零售行业的布局，才能躲过一劫。

然而，就在屈臣氏顺利发展，被传出上市的次年，李嘉诚却亲手“断送”了屈臣氏上市的可能。

2014年初，在分拆上市传言短短半个月后，和记黄埔突然宣布，以440亿港元的成交价格向新加坡主权基金淡马锡出售零售旗舰屈臣氏24.95%的股权。

李嘉诚的这一举动在当时的新闻报道中，可谓“惊天大逆转”！毕竟，如果以440亿港元对应屈臣氏当时24.95%的股权规模计算，那么屈臣氏的整体价值仅为1763.52亿港元，甚至远低于估值下限的1900亿港元。要知道，2013年屈臣氏的营收就达了1491亿港元。

若按当时市场对屈臣氏估值的中间价2500亿计算，与淡马锡的交易，也让李嘉诚账面足足损失了185亿港币。

“贱卖”屈臣氏自降估值，这不是相当于李嘉诚自己捅了屈臣氏一刀吗？

更引人猜疑的是，那几年李嘉诚大量出售香港资产。在2013年下半年，南京国际金融中心、上海东方汇经中心等都是出售标的，而与之相对的则是他赶赴欧洲大举收购。

一时间，关于李嘉诚跑路的传言也甚嚣尘上，2015年《别让李嘉诚跑了》一文刷屏网络，更是将舆论的怒火推到了最高峰。

那时，沉默了5年的李嘉诚，破天荒地接受了一次长篇专访。专访中，李嘉诚解释自己对资产的操作是“低买高卖”，希望外界不要定义为“撤资”。针对“跑路传言”，李嘉诚也表示长和系“一定不会迁册，永远不会离开香港”。

除此之前，网络上还流传着一封李嘉诚写给国人的公开信：

“我是一个商人，希望大家不要给我戴上什么帽子，无论高的，还是矮的，我都不想有。因为我不是道德家、教育家、更不是什么阴谋家、政治家，我仅仅就是一个商人而已。了解这一点，你就很容易读懂我的自我辩护。很多时候，我的选择，是因为我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不是因为我想进行这样的艰难选择。”

而信的最后则表示：

“我的生意或许部分不在中国，但是我的心一直在这里，根依旧扎在这里。我是潮汕人，也是香港人，还是中国人，也是加拿大籍，最终我们都是地球村的居民。我爱我的家乡，我爱我的故乡，我爱我的祖国，我也爱我们共同居住的地球，我的爱真挚而深沉，和你一样。

李嘉诚不会跑，也不愿跑，更跑不了。这是我的真心话，也是我的誓言。”

如果以上述视角来看李嘉诚对屈臣氏的“贱卖”反而比较好理解了。因为在此之前，李嘉诚曾想要对外出售屈臣氏旗下的百佳超市。

那时的百佳超市在国内的发展并不顺利，随着激烈竞争，百佳超市的利润率明显走低。对于这笔出售，反而让外界坚定了这是为屈臣氏的上市铺平道路的举动。

然而那时百佳超市在香港零售市场的市场占有率高达70%。然而，百佳的招标却事与愿违，当时8家竞标者中出价最高的，仅有28亿美元。不但达不到和黄的40亿美元叫价，也达不到李嘉诚35亿美元的心理底线。

或许正是这次未能顺利出售的交易让李嘉诚提前“预见”了屈臣氏的危机。

一方面，国内电商行业正在如火如荼“重塑”市场格局；另一方面，零售业成为了金融危机中最后被冲击的行业。而如若失去了内地的高速增长，那么仅凭其他地区，屈臣氏的估值很可能是最后的辉煌。

于是，与淡马锡的交易，是李嘉诚亲自联系！

一方面，440亿的成交价格已然让李嘉诚不至于赔本；而另一方面，交易对手方淡马锡作为新加坡的主权基金持股屈臣氏，也让屈臣氏日后在资本市场上更具吸引力。

事实证明，李嘉诚的决定是对的。2019年，随着屈臣氏业绩的下行，有市场消息表示淡马锡已然对屈臣氏的上市绝望，考虑出售屈臣氏的股权。然而淡马锡5年时间仅仅上升了33.5%的估值叫价却没能找到“接盘者”。

由此可见，李嘉诚并不是不能救屈臣氏，只不过，归根结底，李嘉诚是个商人，即便是百年老字号的屈臣氏，也得“有利可图”才行。

好了，关于百年老品牌陷关店潮，背后金主李嘉诚早已套现440亿就讲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