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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已然散场但生活仍在继续
“教练,我想打篮球。”想必不少观众都是边回忆着这句台词,边走进电影院的。只不过,估计很多人都没想到,等待了27年的《灌篮高手》电影版的主角会是宫城良田。IT时报记者■范昕茹
一个全新的生命
为什么是宫城良田?看完电影的粉丝一边将《灌篮高手》漫画版编剧、画家,电影版导演、编剧井上雄彦的选择视为一场孤独的冒险,盛赞他的不卖情怀,一边又难免失落,因为他的不卖情怀。
在《灌篮高手》电影场刊中,井上雄彦这样解释自己的选择:“如果只是按照原作来做同样的东西,对我而言实在不太有欲望。”无论是选择宫城良田作为自己电影版的主角,还是《THE FIRST SLAM DUNK》的英文名,都昭示着电影版的《灌篮高手》是“一个全新的生命”。
在《灌篮高手》漫画版中,井上雄彦对宫城良田的刻画并不多。宫城良田身高1米68,是湘北灵活矫健的控球后卫,总能在电光石火间,靠传球扭转赛场上的局势。但与此同时,在漫画版中他一直是湘北五虎中存在感最弱的角色。
但对井上雄彦而言,这样的不起眼,恰恰成了最适合的选择。相比其他4人,宫城良田的存在感较弱,某种意义上暗示了人物创作上的未完成。对井上雄彦而言,就意味着更多的创作空间。
对于许多期待“怀旧”的粉丝而言,或许他们忽略了一点,这是一部时隔27年的《灌篮高手》动画电影。27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井上雄彦的创作理念。《灌篮高手》漫画刚开始连载的时候,井上雄彦正值20岁左右的年纪,青春尚在,还未经历过太多社会历练的他,最擅长描述高中生的视角,或者说,他只知道高中生视角。但如今,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视野变宽了,“想要描述的东西也变得更多了”。
撇开情怀不谈,作为电影版故事的主角,宫城良田拥有独立而完整的故事叙述。故事从少年宫城良田在失去哥哥后讲起,他如何在质疑和挫折中寻找自己,坚持篮球梦想,最终破茧而出,和生活和解的故事。
故事一改《灌篮高手》漫画版热血烂漫的画风,压抑和苦闷构成了宫城良田故事的中心。相较于轻松活泼的校园生活,宫城良田被构筑在各种社会关系中,当亲情、友情被蒙上阴影,身处其中的少年只能自行去寻找方向。从某种角度上看,电影版也是一部关于宫城良田的心灵成长史。
如果说27年前,井上雄彦更愿意将笔墨放在天真烂漫的“天才少年”樱木花道身上,讲述一个关于青春和热血的故事。时隔27年之后,告别了青春的井上雄彦,已经无须用“天才”来标榜自己,在宫城良田身上,井上雄彦开始讲述生活。
一场不完美的冒险
摘下粉丝滤镜,井上雄彦的冒险其实并不完美。
如果单看比赛部分,《灌篮高手》称得上是一部满分的体育动画电影。无论是比赛节奏的把握,还是比赛的细节,都堪称完美。
对于篮球,井上雄彦有着超乎想象的热爱。在篮球尚未在日本流行的年代,井上雄彦便决定将篮球作为自己漫画的主题。由于缺乏群众基础,《灌篮高手》连载初期,井上雄彦被编辑要求在漫画中添加比赛规则的介绍。但正是《灌篮高手》的连载,让篮球这个体育项目被日本人所熟知。甚至这个以NBA球员为人物原型创作的漫画最终成为全球顶尖篮球运动员共同的回忆。
对篮球的热爱和熟悉,给了井上雄彦处理篮球比赛细节和节奏时天然的敏锐。对他而言,篮球比赛时的每一个细节,几乎都是直接从身体里流出来的,无须思考,身体便自动捕捉了。
但这种天赋并没能在电影版中完全发挥。关于电影版的制作,井上雄彦透露过一个细节,由于制作团队并非人人都会打篮球,为了理解所谓的篮球感,制作人员特意去体验了篮球。从电影效果来看,这样的体验似乎还不足够。电影中制作团队选择采用了3D建模,2D渲染的方式。但这一方式却没能为电影加分,反而成为电影的败笔。由于细节捕捉、渲染不到位,比赛前半段的动作略显僵硬,有明显的卡顿感。
电影更大的裂缝来自宫城良田的故事和比赛之间。看过电影的人大概很容易理解电影的结构:这是一场球赛,也是一次成长。伴随着比赛的进程,宫城一次次破茧而出,达成成长。
故事的背景被设置在湘北进入全国赛的第一场比赛,但故事却并未从赛场开始。电影开头,是小小少年宫城和哥哥打篮球的画面。虽然是很小的细节,但在井上雄彦,这是一个选择。他选择将篮球置于一个人的生活中,而非将生活置于篮球赛中。
显然,如何将琐碎而漫长的生活和激烈的比赛相结合,对井上雄彦来说,仍是一种挑战。在比赛部分的处理上,井上雄彦采用的是加速结构,随着比赛的进程,紧张感不断累积,节奏也不断加快。但在生活情节的处理上,故事节奏却显得极为琐碎和散漫。相较于紧凑的比赛,生活的故事中充满了大量抒情性的表达,为了刻画人物的内心世界,井上雄彦并未刻意加速生活故事节奏,以至于大部分时候,生活故事都显得极为平缓,甚至拖沓。
于是,在观影过程中,观众不得不忍受叙事节奏的巨大转换。在渐入佳境的比赛中,人们总是不得不停下脚步,去适应平淡而琐碎的生活节奏。
青春散场,生活继续
不过,对于那些看着《灌篮高手》长大的粉丝而言,故事本身是否完美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当湘北五虎时隔27年站上全国赛舞台,紧张的一定不只赛场上的运动员,也有一起观影的粉丝们。
不得不说,井上雄彦确实做到了让每一个看过和没看过《灌篮高手》的人都沉浸其中。在电影院里,伴随着比赛的每一次突破,电影院里必然响起激动的掌声。每一个观看电影的人都在随着电影情节的进展或收敛着呼吸或用力呼喊。毕竟,这是一代人曾经的青春记忆。
经历过NBA黄金时代的人一定都能在电影版的《灌篮高手》里找回曾经的观赛记忆。抢篮板、突破、盖帽、绝杀……比赛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熟悉,就连宫城良田最终进入NBA的桥段都显得理所当然。
对篮球球迷来说,宫城良田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没有身高优势,却仍能在赛场上秀出自我的球星们。例如曾经效力于太阳队的纳什,就是凭借着自身的灵活性,在强调身高和身体对抗的NBA中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
而每一个已经告别青春的80后,90后,也很容易从宫城良田身上找到共鸣。没有过人的天赋,在生活的挫折面前,无数次放弃又拾起,最终找到自己。也难怪有人说,这是一个写给普通人的故事。
27年,电影版《灌篮高手》也许并不是粉丝们期待的那个《灌篮高手》,但确定的是,所有人都在其中怀念青春。更何况,故事的热血内核仍然没变,生活仍在继续。
很难说当安西教练说出那句“如果现在就放弃的话,那比赛就结束了”时,有多少人内心一震。那些曾经失落的勇气似乎也随之回魂了一瞬。
更何况,比赛的结尾,流川枫和樱木花道两人的击掌,足够让每一个看过电影的人,会心一笑。而笑完之后,生活依然在继续。
好了,关于青春已然散场但生活仍在继续就讲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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