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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2日下午5点,成都淮州机场停机坪上的气温较中午时分有所下降。19岁的金健康,终于如愿握住了“飞机”的操纵杆,滑行、加速、起飞,冲向天空。
对于11岁就失去双腿的金健康来说,梦想的实现,来得有些突然。以至于巡场飞行4圈后落地,他仍“抓”着机务问个不停,内心激动地“不知道怎么表达”。
金健康是个贵州小伙,因罹患和父亲一样的红斑性肢痛症,从小饱受来自四肢的烈火烧灼般的疼痛,截肢后,他只能与轮椅同行。但金健康的心里始终藏着对飞行、对航空器的热爱。从玩具、航模,到航空器模拟飞行,只读到小学四年级的他,甘之若饴、如饥似渴。
直到距他数百公里外的“飞行侠”教员廖秋霞看到了他的私信……
▲廖秋霞和金健康深夜情绪低落男孩的私信:
双腿截肢,但我想飞
故事要从一条私信说起。
金健康平时喜欢看各种航空器相关的视频,之前刷到了“飞行侠”教员廖姐的抖音视频。“(廖姐)很友好,经常直播飞行。”金健康说,他点了关注,但那时候没有想过,自己的梦想会因为廖姐突然实现。
去年,金健康父亲去世。7月10日晚上,想起父亲的他突然感觉情绪低落,他点开廖秋霞的抖音私信,写下了一大段自己关于飞行梦想的话:
“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进入驾驶舱,握住操作杆的时刻。几年前的某一天,我坐着轮椅,流着泪抄下了招飞体检标准,眼泪从我的眼睛滴在了我写下的那遥不可及的梦想上,我明白不可能。”
不到一个小时,廖秋霞看到了这段文字后,率直而热情地回复道:“欢迎你来坐飞机。给你免费。”
“我没有期望会有回复,发出去倾诉的文字,已经是给自己的安慰。”金健康说,当他看到廖姐回复后,有些激动,也有从小积累在内心的自卑作祟,他怕廖姐觉得他是骗子,忙不迭地把自己的身世、成长和患病经历的过程、从前求医的新闻报道,把自己双腿截肢但是无比渴望飞行的“疯狂想法”,都发了过去。
▲金健康给廖秋霞发的私信患红斑性肢痛症
失去了双腿
2004年,金健康出生在贵州贵阳,彼时,罹患红斑性肢痛症的父亲已经截肢两年,靠开电动三轮车维持一家三口的生计。幼时,金健康比别的孩子更爱哭,尤其是晚上,金爸只能开着三轮车带他在凌晨的街头吹风,慢慢地才不哭了。
“后来才想起,可能那时候已经有症状了。”金健康说,红斑性肢痛症的主要症状,是四肢的灼烧感,即使冬天也要泡在冰水里降温。7岁前,金健康确诊罹患了与父亲一样的疾病。不久后,不堪生活重负的母亲离家出走,父亲一个人无法又挣钱、又带娃,只能带他回到了毕节老家,交由爷爷奶奶照顾。
金健康对小时候患病的记忆,只有无尽的疼痛,小学一年级,他在教室门口痛得大哭不止,被接回了家。
“像是烧红的铁板靠近手掌,被灼热包裹着,肿胀、难受,痛到麻木。”金健康说,发病的时候,不敢动、不敢用力,甚至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但是放在冰水里,几分钟后就会缓解,恢复正常。遗憾的是,除了止痛药,没有别的有效药物可以控制病情。
“一般的止痛药完全没用。”金健康说,使用的药物属于特殊管控的二类精神药品,药品说明书上明确要求未成年人一天不能使用超过1支、2ml,但最严重时,金健康一天需要5支。
加上长期泡冰水,金健康的腿逐渐腐烂、发黑,变脆变硬,“像干尸一样。”2015年1月,金健康也失去了双腿。
没有了腿,金健康说,自己当时完全顾不上想以后怎么办,因为太痛了,满脑子只想着怎么能不痛。“不到一个月,纱布都还没有拆,那种痛又来了,复发了。”
截肢、坐轮椅,距离学校2公里多的碎石路,让读书成为奢望。何况就是上学,中午后,他疼痛难忍,还是只能被接回家。小学四年级没有结束,金健康就不得不辍学了。
17岁,金健康有了迫切地想要出去面对社会的想法,一方面,父亲逐渐病重,他需要成长起来,另一方面,他想尝试一下,哪怕失败了,就当为迟早要走出去积累经验。
拖着行李箱,坐着电动轮椅。和小时候求医不同,这次,金健康一个人从贵阳龙洞堡机场飞到了上海虹桥国际机场。第一份从网上找的工作,是做唱歌主播,每天在街头唱五六个小时,但没有打赏、没有流量,做“死”了几个账号、未成年主播被限流,“每一场直播五六个小时,不超过五六个人看。” 不到3个月,金健康折戟而归。“老板一共给了三四千,只够生活费。”最重要的是,接近年关,金健康急切地想回家看看重病的父亲。
而春节后,父亲就去世了。
▲飞机滑行到指定位置父亲买的遥控飞机记忆犹新
怀揣蓝天梦,自学苦练模拟飞行
“蓝天梦”的萌芽,和生病差不多同期。金健康说,大约7岁,路上遇到过一个陌生大哥哥,手里拿了一个飞机模型,“能飞吗?”金健康壮着胆子去搭话,大哥哥爽快地演示,“从两三米外飞到我面前,吓得我退了好几步。”
转学回老家前,爸爸给金健康买过一个“共轴反桨遥控飞机”,“105元。”金健康至今还清楚地记得。
退学在家,金健康在不大的院子里,总能听见空中隐约的轰鸣声,但很少看见是什么。直到长大后,有了智能手机,他搜索航空器相关视频学习,注意到一段2001年的飞机视频,他才意识到,自己听到的声音,或许就是几千米高空云层里的民航飞机。
《操纵杆和方向舵》《航空燃气涡轮发动机原理与构造》《飞行原理》……读这些晦涩的专业书对于金健康来说难度不小,“但是有梦想和信念,就会愿意付出时间去学。”金健康知道有专业的模拟机,但他望尘莫及。仅靠着电脑模拟系统用键盘苦练“飞行”,甚至连模拟操纵杆也没有。“这是我最能接近‘真机’的操作模拟器了,已经很满足了。”
距离驾驶舱最近的一次,是成年后外出,在湖北的一个机场经停,因时间短、活动不便,金健康决定留在机舱里等待。在被乘务员推着去卫生间时,驾驶室的门恰好开着,金健康压制着激动,快速地扫了一眼,跟模拟飞行时看到的一模一样!“心其实在砰砰砰地跳。”
从退学到17岁,金健康一直囿于老家的方寸之间,没有玩伴,自卑、抑郁,白天不吃不喝,“好像被世界遗弃了。” 金健康说,唯一热爱的就是飞行,哪怕不被家人理解和支持,依然支撑着他走出来那段艰难的时光,并且靠意念停用了有巨大副作用和依赖性的止痛药。
▲准备起飞准备好了吗?
“几年前就准备好了”
“如果(身体)条件允许可以过来,我带你飞。”看完金健康的经历,廖姐再次发出诚挚邀请。
但金健康的执行力超乎了她的意料。次日,金健康就购买了12日凌晨5点的车票,中午抵达成都东站,一个多小时后就出现在了成都淮州机场。听着“小飞机”起飞的发动机轰鸣,金健康觉得“内心澎湃”。
从凌晨4点出发到下午抵达机场,金健康一夜未眠,当轮椅第一次碾在了机坪上,与乘坐民航飞机的感觉截然不同,他仍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本来我想去接他,但是最近天气不稳定,要是过来不能飞,怕他会失望。”廖秋霞说,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金健康对于航空器的了解,远超她的预料。机坪上停着各种类型的民用航空器,金健康能脱口而出型号、机尾号的准确念法。
12日下午5点左右,气温稍微低了一些。休整过后,金健康消除了一夜未眠、长途跋涉的疲惫。
“准备好了吗?”“几年前就准备好了。”这次,真的要飞了。
B-12H0,这是廖秋霞要带金健康体验飞行的“小飞机”。轮椅被推到机翼侧,金健康有些迫不及待,被工作人员抱上机翼后,自己支撑着双手,“坐”进了驾驶舱。仪表台前,金健康抱着不确定的语气但又准确地念出:发动机转速、机油压力、油量、电台……“都不用我教,你都知道。”廖秋霞竖起了大拇指。
进入跑道,滑行、加速、手握操纵杆,廖秋霞带着金健康和他的梦想,一起起飞了。
一圈、两圈、三圈……从对讲机里,我们听到,除了起飞时由廖秋霞与塔台保持沟通,后续与塔台的对话,都由金健康负责,稳定、报话专业。
▲飞机降落“太棒了!真的太棒了!”大约10分钟后,飞机安全落地,滑回指定位置,廖秋霞迫不及待地夸赞起了金健康,“几乎都不用我教,他飞得特别好。”廖秋霞说,飞行10年、做教员3年,她此前最佩服的是自己一个68岁学飞行的学员,认真、热爱,但现在,要多加金健康这个小朋友。
“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纯爱好者,心愿就是体验一把飞行。但不是,他是真的热爱,而且航空知识非常专业。”结束飞行后,廖秋霞不断感叹“太激动了”。
一旁的金健康则显得“淡定”许多,拉着机务小哥不断地提问。
后来,他告诉我们,实际上,内心激动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廖姐的出现,让他的梦想完成得如此突然,他还有一个梦想,几年前他就画过一张图纸,想要自己设计制造一架自己能驾驶的飞机。无论未来如何,在成都飞行的这天,一定是自己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天。
红星新闻记者 于遵素 实习生 何烨 摄影报道
编辑 李钰仪
好了,关于一条私信,19岁双腿截肢男孩在成都实现“飞行梦”就讲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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