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高兴为大家分享来自安徽商报的只有风吹过,如果您对只有风吹过感兴趣,请往下看。
■高眉低看 ·天风
摘一棵鸡毛菜,揪去几片黄叶,抖掉根茎上的土,整齐地码在一旁,再摘。也许不是鸡毛菜。我们似乎叫它瓢儿菜,叶子有点像上海青,又不似。植物的事情理论起来颇麻烦。鸡毛菜密密匝匝长在地里,大棵的拣出来,给小个子留点生长的余地。两星期后鸡毛菜就老了,它的时光短暂而匆匆。菠菜也在地里,叶子带点尖,不足五寸,已经老态龙钟。芫荽的种子撒到土里后便失去消息,土壤深处有时候居住着一个黑洞。韭菜、生菜、芹菜、小葱都按老规矩生长。萝卜歪斜在畦垄上,缨子密布毛刺,揪一片大嚼依旧是以前的味道……蹲在地里,望过去,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另一片平整过的地里,种了胡萝卜和豌豆。胡萝卜叶子零零星星,豌豆亦是。一种颇似胡萝卜的野草占据了这块地的大部分,用铁锹一一将其铲除。田埂上,菊叶香藜蓬蓬勃勃,很奇怪这种无法嗅闻的野草有如此庄重的名称。车前草肥肥大大,蒲公英举着花梗,委陵菜紫红的细茎在叶丛下绕啊绕。
再过一个月,土豆应该会开花。我一直以为土豆花只有三种颜色,浅紫淡粉和莹白,一次遇见一位研究土豆的专家,看到他手机相册里的土豆花,颜色居然有七八种之多,真是大开眼界,不知眼前这些土豆会开出哪种颜色的花。土豆茎上还会结出青杏似的小果子,我曾将其摘回家,戳在李子树上充李子。挖土豆最好逢一个初秋的连阴天,细雨迷蒙中,白而光洁的土豆裹着泥,用带了白线手套的指头一点点剥掉泥,将土豆拾进麻袋,搓搓冻得失去知觉的手指头,起身时,于头晕眼花中见山川烟云一片。
一直分不清未抽穗的小麦、燕麦和青稞。印象中,青稞的绿色稍浅淡,小麦的茎略耿直,燕麦颇柔弱。长长一方青稞地,麦苗青青而杂沓,草有田旋花、灰藜和刺蓟。这些青稞的未来是做糌粑吃。一种实在的愿望,实现的可能性大,只是费功夫。现在超市里有酥油和青稞炒面,如要吃糌粑,买来便是。
这是河谷地带的几分地,已经荒废十几年。当年此处也曾阡陌交错,麦豆黍粟。乡村城镇化,人们搬去楼宇,土地被扔在原处,哭哭啼啼多年无人来照拂。现在它被几位热衷稼穑的朋友重新拾起,运来羊粪,叠出菜畦,弄几色蔬菜自己吃。不远处的河水几近干涸,卵石裸露,草棵稀疏。河滩地上,青杨树长成两道绿色屏障,河流似的往远处走,林缘可见童山秃岭荒芜冷清。滩地上,一头花白乳牛带两只牛犊啃草。很少见白色的牛犊,它的睫毛呈粉白色,眼圈淡红。我走过去看它们的眼睛,这世间珍品,末了感叹哪个女孩能描出那般眼影。也有羊羔跑来低头啃草吃,羊羔身上的良善最好不要用语言乱描述。青稞地另一边,一处水洼地薹草浓密,毛茛开出几小朵黄花。积水处,蝌蚪摇来摆去。水是泉水,有浮草,透骨凉。一座板房立在水畔,那是跑来养羊赚钱的外来户。
坐在田埂上,脚下跑过细瘦的黑蚂蚁。如果揭起一块石头,褐色的小蜈蚣会忙着逃离。草叶上的瓢虫不是朱红的,而是那种褐色带黑点的。瓢虫还是要华丽些,这么压抑的颜色配图,不像是大地的手笔。一种甲虫像黑芝麻。甲虫大些才唬人,披甲戴盔,执戟荷戈,多威武。已是端午时节,布谷飞来,在青杨树高处的枝子上幽幽地啼。据说只有雄布谷鸟才啼叫,如此寂寞空庭春欲晚的声音应该是雌鸟啼哭才对。灰斑鸠也在林子深处“咕咕-咕”。灰斑鸠和布谷都是记得故国晚秋天气肃的鸟,只有人会狠心的撂下许多。
如此坐着,忽然云起,大风来,雨将至。
好了,关于只有风吹过就讲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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