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重庆姐弟坠亡案被告二审当庭翻供 律师分析：犯罪过程已经查实，改判可能性“几乎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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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新闻记者丨陈卿媛 实习生丨刘宇恒

编辑丨郭庄 责任编辑丨魏孔明

2023年4月6日，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了张波、叶诚尘故意杀人上诉一案。据澎湃新闻报道，二审庭审中，被告张波、叶诚尘当庭翻供。法庭就两名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和出庭检察人员围绕案件事实、证据及法律适用等问题发表了意见，并进行了最后陈述。法庭宣布休庭，择期宣判。

红星新闻记者针对二审庭审中出现的新情况，采访了河北驰舟律师事务所侯士朝律师与四川鼎尺律师事务所万淼焱律师。两位律师均表示，因为张波与叶诚尘共谋，采取制造意外高坠方式剥夺两个孩子生命的犯罪过程已经查实，因此二审改判的可能性不大。

被告张波、叶诚尘

一审均被判死刑，二审两人当庭翻供

相关案件材料显示，张波与陈美霖婚姻存续期间出轨与叶诚尘发展成情侣关系。2020年2月张波与陈美霖协议离婚，一审案件资料显示，张波和叶诚尘当月就商量过如何杀死两个孩子。

案发后，警察调查发现，张波将与叶诚尘的聊天记录全部删除，且其陈述也引发警方怀疑。经过微信聊天记录的恢复，两人聊天记录有1.7万余条，且多次讨论如何处理掉给他们造成“感情障碍”的两个孩子。案发9日后，张波和叶诚尘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被警方立案侦查。

一审审理期间，叶诚尘系主犯还是从犯曾是庭审一焦点。其中涉及的案情包括，案发当日叶诚尘是否逼迫张波动手，以及叶诚尘是否有暴力倾向。一审法院最终未认定叶诚尘案发时以割腕自杀威胁张波杀人的情节。张波在一审庭审时出示了叶诚尘具有暴力倾向的证据，她曾用刀、烟灰缸将张波打伤，并展示了他身体上有多处刀伤。关于叶诚尘此前提出的，有关张波曾威胁她，要伤害她的家人的辩护意见，因证据不足未予认定。

一审法院认为，在共同犯罪中，张波积极参与共谋，设计将女儿接到家中，直接实施杀害两名亲生子女的行为；叶诚尘积极追求二被害人死亡的发生，多次以自己和家人不能接受张波有小孩为由，催促张波杀死两名小孩，并在张波犹豫不决的情况下，逼迫张波实施杀人行为，最终促使张波直接实施故意杀人犯罪行为，与张波在共同犯罪中的地位、作用相当。

2021年12月28日，一审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张波、叶诚尘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两名被告人在一审宣判后均重新委托辩护人上诉。

二审开庭前，张波曾在看守所给陈美霖邮寄4封手写信件，请求获得陈美霖的原谅。陈美霖觉得张波的信，“翻来覆去都只表达了想被原谅这一件事”。她回信称，“对于你和叶诚尘来说，最真诚的赎罪就是坦然地接受一审判决。”

4月6日，重庆高院二审开庭审理。据澎湃新闻报道，二审庭审历时13个小时，有参与旁听的人士讲述庭审细节，张波、叶诚尘当庭翻供。张波表示孩子坠楼系意外，不是他摔下楼的。叶诚尘则表示，警方恢复的微信聊天记录中的杀害两个小孩的共谋内容，只是两人冲动的商讨，并没有想去实施，并称自己有精神疾病。她在与张波交往初期被欺骗被强奸。两名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均提出警方存在诱供问题。

对于他们的翻供及辩护人的辩解，出庭检察官通过一组组证据、视频资料予以回应。

律师分析：

二审改判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关于二审是否有改判的可能性的问题。河北驰舟律师事务所侯士朝律师表示，刑事案件二审改判一般基于两种情形，一是原判认定事实不清或者证据不足；二是原判认定事实没有错误，但适用法律错误或者量刑不当。

“从已有报道的内容来看，本案二审中并未出现对张波及叶诚尘改判有利的新证据，所以本案被告人若想获得改判，恐怕也只有孩子的母亲出具谅解书，法院才有可能对被告人酌情从轻处理。”侯士朝律师提到，被害人的母亲现未出具谅解书，且张波、叶诚尘的行为已经突破了人伦底线、道德底线和法律底线，对两被告人适用死刑并无争议，二审改判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万淼焱律师认为，即使两名被害人母亲出具谅解书，也只是“可以从轻从宽”的酌定情节，而两名被告人的行为已经突破了人伦底线、道德底线和法律底线，且造成两名无辜的幼儿失去生命，法院从维系社会正义、预防犯罪的角度对两被告判处死刑也不存在法律上的争议。

四川鼎尺律师事务所万淼焱律师也认为会维持原判。她认为，张波与叶诚尘共谋采取制造意外高坠方式，剥夺两个孩子生命，整个犯罪过程已经查实。

关于媒体报道的张波、叶诚尘在二审中翻供这一情节，万淼焱律师解释道：“翻供是被告人的权利，但能否成功，取决于其当庭辩解是否有足够的客观证据所支持，而不能是口头表示这样的一面之词。”

据报道，张波在二审中否认将两个孩子摔下楼，而是改称两个孩子意外坠楼。侯士朝律师认为，两人之前所做的供述中对谋害亲生子女的内容一致，与聊天记录、忏悔信、飘窗上张波脚印等证据印证，之前供述也对恢复聊天记录中有关谋害子女的内容做出了解释和认可。所以，之前所做的有罪供述真实可信，与现有证据形成完整证据链条，足以认定二人的故意杀人行为。二人在庭审中翻供内容，与客观证据和自己的原有供述矛盾，不足采信。

关于被告人提出是在警方的诱供下作的有罪供述的情节。侯士朝律师说：“提审时的同步录音录像清楚说明其在询问时并不存在被诱供等情形，同步录音录像反映最直观的询问情境。二人在二审中翻供行为，很明显只是为了逃避罪责所做的最后挣扎，是心存侥幸而已。”

关于叶诚尘声称自己有精神病，且提供了证明家族有精神病史的精神病鉴定报告一事。万淼焱律师表示，凡被告人可能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的恶性案件，辩护人提出被告人患有精神病已是最常规的辩护策略，但如此重大的刑事案件，司法机关已经在侦查阶段即对张波、叶诚尘二人做过刑事责任能力鉴定，排除患有精神病后才可能对其提起公诉。

侯士朝律师认为，对于叶诚尘家人所做的家族有精神病史鉴定报告，只能作为有没有必要对叶诚尘进行精神病鉴定的一个参考条件，并不代表叶诚尘必然有精神病。况且，经鉴定叶诚尘精神状态正常。叶诚尘辩解自己有精神病的理由，不会成为其翻供或者逃避罪责的“助力”。

针对叶诚尘在二审中当庭表示，她与张波交往初期被张波强奸，受张波欺骗一事。万淼焱律师认为，这只能说是叶诚尘本人和辩护律师的辩护策略。但是，叶诚尘与张波的聊天记录是客观证据，显然如此的辩解辩护除了加深被害人方和公众对她的愤怒外，于案件不可能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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