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纸上故乡与书中诗意

2023-04-02 19:05:32来源:安徽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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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读  《文字的虎皮花纹》

◎ 冯杰/著  百花文艺出版社

·闫兵

  《文字的虎皮花纹》是冯杰二十多年散文的选集,文章和绘画并置,是一本非常精致的小品文集。冯杰用他特有的写作和绘画方式探视着心中的“北中原”,是乡土,书写内容源自故乡的父母亲人、北中原的动植物;又不是乡土,是因为不同于一般意义的乡土散文,他以陌生化的方式,书写着笔记体散文传统所承载的风趣幽默和植根幽深民间的生活黠智。

        二十多年时光错落,旧梦新知,朝花夕拾,它是一张来自斑斓岁月的虎皮花纹。这只布老虎或蹲在乡村老瓦上,或趴在青细草丛间,或行走在童年的歌谣里,它连接着冯杰散文的四个关键词:乡村、童年、幽默、诗意。

        上帝创造了乡村,人创造了城市。动植物与人共同生长、祖祖辈辈共聚生活的乡村,容纳着丰富的文学经验,被诗人推崇为“神性空间”。纸上建构的“北中原乡村”,是冯杰写作的核心意象,围绕这些散文,能看到他的写作自传和成长履历。作为冯杰写作的大背景,乡村的衰落伴随着城市化而来,是“百年应有之变局”,也是“现代性”发展的必然结果。许多成长于乡野的人,不得不在时代大潮中进入城市,由乡村而城市,经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意义想象,犹如一身历两世。冯杰“客居”中原省会郑州,却心心念念北方偏北的“北中原”,有着沉甸甸的乡村记忆,书写这些记忆就是对成长的乡村的认同,延续着沈从文等文学传统,是城市的对立面。和许多作家不同,冯杰拥有着丰饶有趣的乡村博物学知识,熟知各种植物的分蘖和结果,通晓乡村动物的异名和传说。还有长期的乡村生活实践,如他曾当过姥姥的油馍助理,懂得麦秸火为软火,木柴火为硬火,割韭菜要用碗碴以避免铁腥气,蒸年馍不能查数,吃捞面条怎样放荆芥。这些真切的经验规避了许多乡土散文的感伤抒情,拓展了散文的容量和可读性。

        童年是冯杰写作的原始场景。原始场景是哈罗德布鲁姆的词汇,写作始于一种原始场景,这个原创场景是过去的某个事件、某段经历,是写作时常常回顾或隐性存在的思考之源,它作为一个核心意象持续到现在和未来的写作中。冯杰的童年和乡村融为一体,童年是他的乡村成长经历,也是观察乡村的方式。比如和姥姥姥爷生活的童年场景,是他乡村经验的源泉。这种不束缚于现实逻辑的童年视角也是冯杰诗意想象的方式。书中《内心的瓢虫》写道,“一个人在童年视角里能找到另一个世界。一个内心的童年。每一个作家的内心都滞留着一片‘童年世界’,自觉或不自觉的,它意味着一个人的记忆里永远潜藏着一个长不大的童年”,它召唤着作家一次次往返其中,去挖掘那里取之不尽的宝藏,让作家凭借这种资源超越时光,回到内心深处,抵达生命的内核,“用这种记忆的写作方式,去释放对生命洞察幽微的理解和感悟,并寄予着作家对生命的热爱与期望”。这是冯杰的文学理论。在《文字的虎皮花纹》这本散文选集中处处可见乡村与童年。

        冯杰的幽默是冯杰式的。林语堂的幽默是闲适风趣,“七分庄严带三分随便”;梁实秋的幽默是洞察睿智,是夸张生活窘象的嘲弄自嘲;汪曾祺的幽默是随遇而安的低姿态,来自市井烟火。读完《文字的虎皮花纹》,冯杰的幽默我认为有三个源泉:童年视角、民间智慧和诗人意趣,三者并不严格区分,是冯氏幽默的一体三面。

        童年视角上文已经叙述,童年不仅是冯杰的写作内容,还作为一种思维方式存在。如书中《咸鸭蛋》一篇,第一次吃咸鸭蛋,好奇问知识极为渊博的二大爷什么是咸鸭蛋,答曰“咸鸭蛋嘛,就是专门养的一种咸鸭下的蛋”。比如《“花生里有曹操”贴》《童话解词》都延续着童年的自由想象。冯杰还是一位儿童诗人,最近出过“乡土与孩子”诗丛。

        熟悉乡村的人必熟知谚语,懂谚语的人必有智慧,《文字的虎皮花纹》写了诸多以乡村谚语为代表的民间智慧,它们消解着许多看似庄严正经的事物,如《荷叶的格言》《枇杷叶自有道理》《木槿的矛盾》《荞麦定律》等。《荷叶的格言》先写荷叶的药效,穿插自己的青年爱恋往事和二大爷吃藕塞牙趣事,承接荷叶的绘画方法,结构摇曳多姿,最后落实到姥姥的一句家常话“有多大的荷叶就去裹多大的粽”,高僧不过家常话,建构与解构,庄严与幽默并存。

        冯杰的自我介绍首先是诗人,然后作家、文人画家,写作过程也是写诗歌最早,诗意写作贯穿始终,散文中散落着他诗意的文字。诗歌是对生活的起义,对现实逻辑的解构,诗人的意趣中含有幽默的成分,散文中诗意抒情段落常见幽他一默处,拈花一笑会心不远。《文字的虎皮花纹》封面文字最典型,“毕竟一生那么快就过去了,快时像贼出手,像一道闪电,慢时也像吃一碗捞面条”,抒情与幽默短兵相接,当然,他的诗意与童年的思维方式、民间经验鸡犬相闻,相隔并不远。

       在《瓶和花和清水》这一篇中,写厨房里的花朵,把厨余白菜根放清水里,会开出黄色的碎花,“当一座小屋有一缕花香引导,熏黑的四壁一时也会亮起来”。孙犁也写过这样一颗菜根黄花,就如他的文章,浅草秀露,陋室里一脉清香。许多人在评论冯杰时,总会和汪曾祺相比较,诗意散文化,有文人笔记传统,又擅长美食、书画。通过阅读《文字的虎皮花纹》,在这些文章之外,能读到冯杰有像孙犁一样来自乡村的耿介。这些融合与独特,在似与不似之间,正是冯杰独特的审美风格。

好了,关于纸上故乡与书中诗意就讲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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