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高兴为大家分享来自安徽商报的幽默的轻与简,如果您对幽默的轻与简感兴趣,请往下看。
■闲读 《一日三秋》 ◎刘震云/著 花城出版社
·陈锦丞
刘震云是一位精通“话外之音”的作家。故事之外,另有余音,这很珍贵。
从早期的中篇小说《塔铺》《单位》,再到近几年的长篇小说《我不是潘金莲》《一日三秋》,以幽默的形式体现的“话外之音”,是刘震云 一贯的作品底色,也是他深受大众读者倾慕的重要原因。
这种幽默有时色彩明亮,表现出对世事的机警与善意。如他在成名作《塔铺》的开篇所写:老父亲埋怨儿子没在部队中混出成绩,后接儿子的一句“可话说回来,家里也没啥大变化。”顿时将父子对立的紧张局势消解殆尽,令读者会心一笑,但背后的社会变迁,则是需要时间才能让人领会到的。
其微妙的幽默感,在作品《一地鸡毛》中更进一层,发挥得淋漓尽致:喝可乐成了小林夫妇宣传生活品质的策略;曾经的校园诗人成了卖板鸭的小贩。这类苦涩幽默是作家面对世俗生活时的哲学思考,是将沉重的社会话题戏谑处理的结果。表面的幽默并没有掩盖小人物的失落感,略带自嘲的笔墨更能体现人物的进退两难。刘震云在有次访谈中说:“如果用严峻来对付严峻,严峻就成了一块铁。用幽默来对付严峻,严峻就成了一块冰。掉在幽默的大海里就化了。”
这是一种巧妙且匀恰的比喻。铁沉重得令人感到无力,水却是处理现实坚冰的绝佳手段。刘震云幽默的包容感,最终所导向的是文学的轻盈品质。卡尔维诺在《新千年文学备忘录》中一再论及“轻盈”。我们的文学总是有着过于沉重的嫌疑,它感受苦难,表现苦难,总是向大处看齐,向重处落笔。作家仿佛有着一种写作惯性,使得作品一部比一部更为苦涩。相较之下,“轻盈”反倒成了一种难得的文学品质,而幽默更是成了令人羡慕的天赋。文学中的幽默感并不容易表达,稍有不慎,就有落入油滑的风险。刘震云的幽默并不想凭借尖锐地攻击具体的人或事,来表达异类的观点或者悲悯的凝视,他的幽默是内向生长的,具有一种穿越时间的生长性。也就是说,今天对他小说的阅读,和十年后的感受,不是逐渐消失的,而是增光溢彩的。这是他独具的一种珍贵的经典感。因此他总是在恰好的尺度刹车,造就了举重若轻的美学特征。
刘震云的幽默表达,在轻之外,还有另一种特征:简明。
这种简明来源于作品结构,也源自叙述语言。
与同时期的作家比较,对于作品结构,他从不痴迷于创造所谓的“叙事迷宫”。就大部分作品而言,他笔下的故事是清晰的,叙述脉络也很少断裂。但叙述结构的平静,并不以抚平人物内心的波澜为代价。中篇作品《一地鸡毛》中,行文依靠“生活遇到困难”、“困难暂时解决”的两极摆动来推进叙述。在文章结尾处,有这样一段深刻而独到的梦境描写:“半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睡觉,上边盖着一堆鸡毛,下边铺着许多人掉下的皮屑,柔软舒服,度年如日。”这场梦境像是锋利的刀,剖开了小林的生活本质,并将先前木讷的推进赋予了全新的意义:这种叙述形式上的木讷,与小说中人物的生存状态高度契合。
刘震云克制文风,使得他把笔下的人物放置在行动之中,通过行动以及俭省的白描来凸显人物的丰满,以“叙述上的少说”来达到“回甘式的多说”效果。这种富于张力的晓白语言创造出了凝练、冷峻的刘氏美学。
对于简明的追求,同样体现在小说人物的对话之中。刘震云不回避大量使用对话。这种连贯的对话在他最新的长篇小说《一日三秋》中得到了更为充分的展现,有时对话甚至不中断地占据了几页的篇幅,你来我往,像是高水平的羽毛球比赛。他的每一场比赛,都是赏心悦目的。而其简明的节奏与大而化之的“技巧”,直拙的幽默,轻简的招式,无疑让人对“结局”充满了期待。
好了,关于幽默的轻与简就讲到这。
版权及免责声明:凡本网所属版权作品,转载时须获得授权并注明来源“科技金融网”,违者本网将保留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的权力。凡转载文章,不代表本网观点和立场,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