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画”一口气读懂写意花鸟画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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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花鸟画，自成为独立画科后，在绘画领域里写出了新的篇章，先后出现了工致艳丽和水墨晕染两种不同的绘画风格，工写和写意千百年泾渭分明，但又并行不悖。及至现代，写意占上风，成为历代文人追求的更高境界。又到“一口气读懂”系列，这一次推荐叶尚青《中国花鸟画史》，从书中，我们归纳出一条属于写意花鸟的脉络。

五代继承了唐代艺术 黄筌徐熙风格截然不同

唐代花鸟画独立成科，中唐有花鸟画大家边鸾，被誉为“花鸟冠于代”。他是花鸟画“折枝花”的创始者。当时以边鸾为代表的画派，对写形赋色工致艳丽的表现方法，有很大影响，从学者甚众。武则天时的殿仲容运用墨色“如兼五彩”，当时以他为代表的画风是用墨线勾出花鸟形象特征，然后又运用液淡千湿的水墨变化，晕染物象。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云：“是故运墨而五色具，谓之得意，意在五色，则物象乖矣”，以达到“水墨最为上”的艺术意境。

五代继承了唐代的艺术传统，尤其是花鸟、山水画方面出现了新的面貌和艺术流派。黄筌和徐熙，两人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代表了当时两种画派，一方“勾勒填彩，旨趣秋艳”；另一方“落墨为格，杂彩副之”，他们都具有很高的艺术造诣，为我国花鸟画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北宋“诗中有画 画中有诗”影响后世

《宣和面谱》载：“筌、居寀画法，自祖宗以来，图画院为一时之标准，较艺者视黄氏体制为优劣去取，自雀白、雀愁、昊元瑜既出，其格遂大变。”这就是陈陈相因只讲究传统而没有独创性的艺术，到了北宋中后期时的雀白和吴元瑜后，才改变了前人的束缚，开创了花鸟画的新面貌。宋徽宗的花鸟画，是代表“院体画”的艺术特色。而在画院之外，以水墨表现为主的写意花鸟画己出现，亦称“文人画”或“士夫画”，在绘画题材内容上以梅、竹、兰、石及其它花鸟等，抒发自己“性灵”或标举“士气”“载道”的品格，比作人的精神气质，以求笔墨情趣，强调神韵，并重视文学修养，对画中的诗、书等方面的表现都十分重视，提出了“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主张。

北宋苏轼的艺术思想影响甚大，他强调诗画的神韵，提出“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的要求，诗画结合从苏轼开始提倡，即画是无声诗，诗是有声画，诗情画意即由此而来。

南宋的法常，本姓李，继承梁楷的“减笔”画法而有所发展，明沈周对法常的画评价很高：“不施彩色，任意墨渖，俨然若生，回视黄筌、舜举之流风斯下矣。”而此以后，明清的陈淳、徐渭、朱耷、石涛以及清代的“扬州八怪”和吴昌硕等，都受到法常画格的影响。

叶尚青在书中写道：“他的艺术造诣和绘画作品，在宋代就传播到日本，对他们的绘画影响很大，如《观音图》《猿图》《鹤》《松树八哥》等均为日本东京大德寺所藏，被誉为‘国宝’。”

明代开创了写意花鸟画的新生面

元朝士大夫文人寄情诗歌和书画“游戏翰墨”，以追求幽人逸士的艺术为目的“写胸中逸气”，所描绘花草、禽兽的形象以及借优美的自然景象揭示“自我”，主张“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草草点染”。

元时“文人画”已开始替代“院体画”。“文人画”不但强调以书入画，还要求画家具有文学修养，使绘画作品成为诗、书、画、文（题跋）、印融为一体的艺术形式，更富有文学气息，甚至成为元代文人墨戏的重要标志。这一追求，甚至支配了明、清时代以及现代的花鸟画。

明代文人画派的花鸟画，在画坛上以水墨写意为主，崇尚秀雅，强调“士气”。如明代前期的林良、中叶的沈周、文徵明、唐寅在“吴门画派”中脱颖而出，可谓明代写意文人画派最有影响的大家，他们正是代表了当时的写意画派的作风，都强调“写”，强调笔情墨趣的抒发，与院体派的花鸟画彼此相峙，他们继承了徐熙、文同、扬无咎、牧溪等人的传统技法，开创了写意花鸟画的新生面，为水墨写意的文人画大发展时期。

唐寅擅长水墨写意，既不同于林良的粗简写意，也和吕纪的“院体”拉开距离，而且又和沈周的沉雄浑厚、文徵明的秀雅洒落的格调大有区别。存世作品《枯槎鸲鹆图》写空山雨霁，一片宁静，活泼洒脱的鸲鹆，歌唱枝头，用笔自如，笔法粗简。为明代的水墨花鸟画中不可多得的代表作。

在明代中后期，有陈淳、周之冕、徐渭、孙克弘等大家，都是代表了当时写意文人画派的花鸟画。作为文徵明最为盛名的弟子，陈淳，即陈白阳，笔法放纵，越过了文徵明婉润的格调，在写意花鸟画方面作出了突出的贡献，被后人把他与徐渭并称“青藤白阳”。

徐渭，即徐青藤，被誉为水墨大写意花鸟的开创者。他中年开始学画，继承梁楷、林良、沈周、陈淳诸家写意花鸟画的风格，而不拘绳墨，用笔恣肆狂放，泼墨汪洋淋漓。从他那随意挥写的写意画法中，可以看出他“不求形似求生韵”的意境。他反对复古主义，抨击一味师古者为“鸟学人言”。徐渭的大写意花鸟画法，对后世大写意花鸟画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大写意派的画风多为文人墨戏，比一般的写意画更显得奔放、泼辣。只求笔墨精炼，气韵生动，而不拘于真实的描写。这种画风，是明代后期花鸟画的特色。徐渭在另一幅《墨葡萄》的题画诗中写道：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徐渭的艺术作品，往往表现他愤世嫉俗之情，有孤高自赏的，也有抨击不快的。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曾刻有“青藤门下走狗”一印章。

八大山人被誉为清代的花鸟写意画泰斗

清代大写意花鸟不得不提八大山人与石涛。八大山人即朱耷，在幼年时，受到家庭书画世家的熏陶，“耳濡目染，不学以能”，为他的诗、书、画、印奠定了扎实的艺术基础。八大山人被誉为清代的花鸟写意画泰斗。他在清初开创了元明以来前所未有的具有划时代的艺术成就，使后人难以逾越。八大在花鸟、山水、书法、诗文等方面的卓著成就，一直为后人赞叹不绝。他在花鸟画上的成就最为显著，落墨无多，不随流俗，创造了超然狂放、洒脱恢宏的画格，所画形象，大都是怪诞、奇特、冷漠、夸张，或以“白眼向人”“意境冷寂”，画鸟一足独立，以示与清政府势不两立，表现出作者高傲的精神状态。

石涛的画法与八大山人不同，八大的画风以奇特怪诞取胜，画格以雄阔洒脱见长。石涛笔下的山水和花鸟作品，能融会画理与画法的结合，艺术与生活的贯通。郑板桥曾对他的画有这样的评述：石涛画法，千变万化，离奇苍古而又能细秀妥帖，比之八大山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晚清吴昌硕学画较晚，他曾说：“三十学诗，五十学画。”他的篆刻融会浙、皖两派，并以秦汉封泥及陶瓦文字入印，雄浑苍老，创为一派。工书法，擅写石鼓文，朴茂雄健，破陈规，创新格。他的画脱胎于书法、篆刻的用笔，专精花卉、亦善山水，偶尔作人物和禽鸟。所画的题材以花卉、蔬果尤为精妙，浑厚苍劲，气势磅礴，处处体现出“奔放处不离开法度，精微处照顾到气魄”的要求。

齐白石就曾作诗来评价多位名家：“青藤（徐渭）雪个（朱耷）远凡胎,缶老（吴昌硕）衰年别有才……”意思就是明清画家徐渭和朱耷是画界远超凡人、近乎仙人的存在；晚年的吴昌硕也和他们一样才华横溢、齐名画坛。说明他们在大写意花鸟上，都各有建树。

■收藏周刊记者 梁志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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