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高兴为大家分享来自安徽商报的奶奶的芒种,如果您对奶奶的芒种感兴趣,请往下看。
马晓炜
过了小满,麦子一天一个样,由青变黄,再由黄变成焦黄。此时,夏天的第三个节气芒种,便急匆匆地带着麦收的讯息,号令农人们投入到这场声势浩大的农事。
那年芒种时节,爷爷率领家人起早贪黑地打响了抢收抢种的“保卫战”。“三寸金莲”的奶奶,虽然不下地干活,但是要照顾年幼的我和弟弟妹妹,洗衣、做饭、饲养牲畜,亦忙得不停歇。而在这“栽秧割麦两头忙,芒种打火夜插秧”的节骨眼,我有幸吃到了奶奶酿制的麦仁酵,浓浓的麦香味,伴着丝丝的酒香,至今还残存在我长满乡愁的味蕾上。
麦仁酵是家乡的叫法,又名麦仁酒酿。到了芒种,乡亲们有拿新麦做麦仁酵的习俗,这个时候人们不分白天黑夜在地里忙活,体力消耗大,麦仁酵无疑是夏日最便捷、最清甜、最解乏的美味。
“麦仁好吃,皮难去。”过去没脱皮机器,麦粒去皮需借助石臼。奶奶把麦粒装入竹筐,挎到柳树下的石臼旁,掺入少量水后,麻利地置入石臼,便挥动起石杵。奶奶见我们跃跃欲试,想体验一把,将石杵交给了我。看似轻巧的石杵,抱在手上异常笨重,没杵几下,累得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奶奶微笑着从我手里接过石杵,继续挥动着。等白生生的麦仁从褐色的麦粒中裸露出来,奶奶将其舀入簸箕,有节奏地簸动着,干瘪的麦粒和糠秕如缤纷的花瓣飘落,新麦独有的香味随之弥漫开来,招惹得鸡鸭也赶来凑热闹。第一臼杵完了,接着第二臼、第三臼……一筐麦子,从晨光熹微到夕阳西下才加工完成。
麦粒脱皮后,原以为大功告成,不曾想,奶奶又把麦仁倒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水,开始生火煮。奶奶边拉着风箱,边绘声绘色讲芒种的习俗和民谚,让我们了解了芒种有送花神、嫁树、煮青梅等习俗,记住了“芒种忙,麦上场”“芒种不种,再种无用”“芒种芒种,全家出动”等农谚。欢声笑语间,奶奶潜移默化地教我们认识了一个节气,或许正是有了众多像奶奶一样的华夏儿女,才使我国传统民族文化得以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热烈的火苗贪婪地舔着乌黑的锅底,腾腾的热气从锅盖的缝隙里蹿了出来,麦仁的香味随之飘散。馋得我口水直流。奶奶安抚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想一准儿吃上可口的酵子,需等些工夫呢!”恰如奶奶所言,麦仁出锅后,奶奶吝啬地没给我们尝鲜,而是盛入黄面盆,待放凉后,拌上酒曲,在盆中间留个圆形的洞,说是酒窝,尔后用洁白的棉布棉线密封,再裹上厚实的棉被,放在厢房里,静待时光的发酵。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怀着急切的心情,一次次地跑到房间,贴着棉被去嗅发酵的味道,你还别说,两日不到,房间里氤氲出麦酵沁鼻的清香,细细地嗅,是那样甜,那样香,那样醇。还没等去催促,奶奶即仪式感满满地掀下棉被,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奶奶给每人舀上一碗汤汤水水的麦仁酵,经过发酵后的麦仁,不仅拥有了丰腴饱满的口感,绵软清甜,还透着醉人的酒香,美美吃上一口,那种曼妙的感觉,是世间最幸福的滋味。
好了,关于奶奶的芒种就讲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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